据美联社8月1日报道,如果美国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在11月大选中获胜,美国外交政策可能出现重大转变。拜登誓言要彻底变革美国在部分国际事务上的处理方法,将限制、推翻甚至废除特朗普任期内制定的某些最重要、最大胆的外交政策。这些政策涉及欧洲、中东、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等地区,涵盖贸易、反恐、军控和移民等问题。
报道称,反传统的特朗普直接用威胁和侮辱伙伴的方式来推动自己的主张,拜登则倾向于寻求与盟友的共同点,有望与传统盟友重新接触。历史上,美国的外交政策从未因新任总统党派不同而大幅偏离原有方向,以前主导推进美国外交政策、寻求维护美国利益的是不受党派影响的外交精英。但特朗普改变了这一点,在“美国优先”政策下,他对传统盟友和外交政策“建制派”持怀疑态度,却与金正恩、普京等传统意义上的对手相谈甚欢。特朗普也发现自己很难迅速改变美国的外交政策,因为它就像一艘航空母舰,要想改变航向不仅困难,而且耗时。比如,特朗普花费一年多时间仍无法让美国脱离“伊核协议”;他高调宣布退出《巴黎协定》和世卫组织,但该计划实际上要等到今年总统大选后才能尘埃落定;他从德国撤军的决定可能也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执行完成。这些问题反映出特朗普及其高级顾问缺乏经验,导致在处理外交事务时,花费很长时间积累信息和相关知识,处于决策不稳定阶段,而他们对国家安全机构的强烈不信任又使该过程变得更加复杂。
而拜登凭借在参议院和白宫的从政经验,可能在迅速推行改革方面处于更有利地位。拜登近日表示,自己一生致力于国家安全和情报问题,对此十分了解,而特朗普却对此一无所知。拜登已组建一支经验丰富的外交政策顾问团队,成员包括曾在奥巴马政府任总统副助理和国务院政策规划事务主任的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任常务副国务卿的托尼·布林肯(Tony Blinken)、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和常驻联合国代表的苏珊·赖斯(Susan Rice),以及曾在小布什和克林顿政府外交政策部门任高级职务的尼古拉斯·伯恩斯(Nicholas Burns)。赖斯还是拜登的副总统人选,如果拜登获胜,她可能成为其关键顾问。但特朗普竞选团队认为,拜登缺乏外交政策经验是其一大弱点。白宫副新闻发言人肯·法纳索(Ken Farnaso)表示,拜登的绥靖政策和全球主义对美国外交政策和国家安全有害,特朗普已明确表示,美国将不再受世界其他国家利用。
报道称,拜登承诺,如果成功当选,会在上任第一天就废除特朗普的部分政策。包括撤销美国对主要穆斯林国家的移民禁令、恢复对世卫组织的资助和成员资格、不再反对《巴黎协定》等。拜登还承诺将与北约国家领导人密切沟通,申明“我们回来了”这一美国外交政策,并在任期第一年召集北约主要国家元首举行峰会。拜登还需要在中国问题上与特朗普表现出更大差异。特朗普已将中国问题置于其外交政策议程首位,并将拜登描绘成“软弱之人”;拜登则直接批评特朗普最近在中国问题上行动迟缓,质疑特朗普个人对中国日益温和的语调是否会最终削弱政府的强势行动。
美国半月刊杂志《国家评论》(National Review)网站7月31日发表题为《在反击中国过程中,美国几乎找不到盟友》的评论文章,认为一些热爱自由的“民主国家”害怕受到中国的“经济报复”,几周前,德国总理默克尔称将继续寻求与中国政府对话。
英国诺丁汉大学(University of Nottingham)亚洲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安德烈亚斯·富尔达(Andreas Fulda)认为,如果德国政府不认真对待来自中国的“威胁”,欧盟将无法制定更连贯的对华政策。文章认为,考虑到当前的政治气候,默克尔言论背后可能存在更重要的因素,即害怕中国“报复”。而类似的高级领导人远不止默克尔一位。6月举行的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会议上,西班牙、葡萄牙、希腊、意大利、克罗地亚、波兰、捷克等国代表拒绝谴责中国“侵犯香港自治权”的行为,最终仅27个国家对中国的“压迫性法案”表示批评,53个国家表示支持,其他国家则保持沉默。可以理解这些国家的外交行为,在中国GDP高速增长、外交关系稳定的情况下,要鼓起勇气公开谴责这种“超级大国”很困难。况且,特朗普本人及其政府在中国问题上很多前后矛盾的说法也让一些国家琢磨不透。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对中国的一系列强硬举措看起来孤立无援。
文章称,即便在美国国内,也没有形成“中国构成重大威胁”的一致意见。民主党参议员黛安娜·范斯坦(Dianne Feinstein)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上表示,中国是美国潜在的贸易伙伴,可以在短时间内使数以千万计的人摆脱贫困,深信中国正在国际社会中成长为受尊敬的国家。文章称,除非欧洲国家态度发生巨大转变,且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能摆脱经济形势萎靡的局面,否则美国在与中国斗争时将不会有多少可靠的盟友。
目前几乎在所有民调中领先的拜登,入主白宫的几率正在变大。考虑美国媒体对民主党的“传统好感”,以及大选前特朗普有可能制造“十月惊奇”扭转选情,现在预言拜登胜选还为时尚早。但拜登的竞选策略、执政思路、团队构成等,尤其是其外交政策调整已经开始受到广泛关注。
从目前情况看,大多数国家并不希望因中美两强相争而被殃及,也不愿在中美之间选边站队。同时,特朗普上台后所推行的“美国优先”的外交政策,也很难在国际社会得到广泛认同。美国的外交精英认为,如果拜登当选,将会对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政策进行“拨乱反正”,重回“奥巴马时代”的外交和国家安全政策框架,并会致力于修复美国与其盟友之间的关系,重建美国在国际事务中的领导力。
如果拜登上台,美国的对华政策将会更加趋于理性,不会像特朗普政府那样在对华问题上做出那么多极端动作,这在客观上有助于中美关系出现转圜。届时,中方可根据美方在对华外交政策上的调整,视情作出回应,并选取几个容易达成共识的问题,推动双边互动,逐步恢复中美之间已被严重破坏的互信与合作。但鉴于当下美国选情仍有变数,中国切不可贸然“押注”,对于中美关系是否能够实现“重启”,还需“冷眼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