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竞选首场辩论没有赢家

2020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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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竞选首场电视辩论直播截图

（图片来源：新华网）

据美国偏自由派媒体《今日美国报》（USA Today）网站9月29日报道，当晚进行的美国总统竞选首场电视辩论内容涉及经济、新冠肺炎疫情（以下简称“疫情”）和最高法院法官人选等问题，但争吵使得这场辩论成为“近代史上最为混乱、充斥着相互侮辱的总统辩论之一”，这场辩论没有赢家。报道称，特朗普在辩论中沿用了他的惯常套路：反复攻击并经常打断民主党对手，导致担任主持人的福克斯新闻主播克里斯·华莱士（Chris Wallace）对其一遍遍重申辩论规则。

在辩论过程中，特朗普和拜登都就对方的性格和判断力展开一连串人身攻击。特朗普的典型言论包括，断言“我在任47个月的政绩比你从政47年还多”，声称拜登在贸易问题上让中国“占尽便宜”，质疑拜登的智力，攻击拜登之子亨特·拜登（Hunter Biden），多次声称长期属于中间派民主党人的拜登是“社会主义者”。而拜登则将特朗普形容为“小丑”“普京的小奶狗”，直接让其“闭嘴”，称其为“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总统”。拜登说：“在这位总统的领导下，我们变得更加虚弱、病态、贫穷，更加分裂和暴力。”值得注意的是，当主持人询问特朗普是否应该谴责白人种族主义者时，特朗普当场拒绝这么做。

报道称，特朗普反复打断拜登并与主持人争吵，是因为目前民意调查显示，拜登在全国范围内，特别是在威斯康星、宾夕法尼亚和密歇根等大多数关键州占据领先优势，特朗普试图通过辩论寻求扭转劣势。但总体来看，他在辩论中的表现只能继续稳固其基本盘选民的支持，并不能争取少数中间选民。乔治·华盛顿大学政治管理学院教授劳拉·布朗（Lara Brown）评论称，特朗普使辩论彻底“脱轨”，尽管看上去拜登赢得了胜利，但民调似乎不会有太大变化。资深共和党民意调查员弗兰克·伦茨（Frank Luntz）参加了本场辩论工作，他表示这场辩论没有赢家，输家却是美国。密歇根大学辩论教练艾伦·卡尔（Aaron Kall）表示同意，他认为持续的争吵和打断使得辩论在实际上没有赢家。

美国偏自由派媒体《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网站9月29日报道，当晚举行的美国总统竞选首场电视辩论“从头吵到尾，不停被打断，让人看不下去”，从中大致可以总结出五个要点。

一是辩论对了解两党政策毫无意义。特朗普的辩论策略很明确，即同时与拜登和主持人争吵，希望让二人失控。报道称，这是挑战者而非谋求连任者的策略，反映出特朗普比拜登更急于改变当前的竞选态势。拜登的策略也很明确，即坚持讲出自己主张的要点，尽量不被特朗普拖进争吵之中，同时否认特朗普想要的东西。尽管拜登在辩论过程中略有失控，但总体上还是按计划完成了辩论，并未暴露自己从前曾在辩论中出现过的失误和窘态。

二是拜登在疫情问题上的表现最为亮眼。特朗普在选举中最大的软肋是疫情控制。定期民调显示，甚至部分支持者也不认可特朗普在疫情方面的表现。特朗普在辩论中依旧坚称自己“做得很好”，而拜登则指出特朗普曾建议人们喝消毒水抗击病毒、在疫情中组织竞选集会时不要求参加者戴口罩并保持社交距离。特朗普反击称拜登是想进一步关闭社会经济活动，拜登则表示如果卫生官员提议如此他便会照做。

三是此次辩论“糟糕透顶”，主持人华莱士的准备工作和表现完全失败。几周前，华莱士对特朗普的专访被称为“迄今最令特朗普难堪的采访之一”。在采访中，华莱士不断用事实毫不留情地揭穿特朗普的谎言。但这场辩论中，报道认为华莱士不应像之前那样试图用事实纠正两位候选人，双方本就在不停打断对方讲话，他的介入令整个辩论更加支离破碎，没人能够完整表达观点。

四是拜登在辩论中尽可能与激进左派保持距离。共和党对拜登的一个重要攻击点是他将被激进左派所左右，而拜登在辩论伊始就提出反对这一观点。报道称，这表明拜登希望在政治上表现得更加稳妥，但这可能令其一部分激进左派盟友感到失望。因此特朗普曾嘲讽拜登说“就要失去左派了”，但拜登坚称自己与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不同。报道称，拜登当前在竞选民调中领先，为了保持优势而选择这样做可能是明智之举。

五是特朗普对拜登儿子的攻击不明智。特朗普试图攻击拜登的小儿子亨特，拜登则提到自己曾在军种服役、死于癌症的长子，特朗普又加以质疑，显然这种做法是错误的。

美国文化娱乐圈主要媒体《好莱坞最新报道》（Deadline Hollywood）网站9月29日评论称，当晚的辩论正应了小布什那句名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well that was some weird shit.）这场辩论成为了美国社会两极分化的写照，两位总统候选人相互之间表现出的仇恨甚至比2016年特朗普和希拉里更严重。特朗普的“疯子策略”虽然使拜登不得不处于防御状态，但也令自己筋疲力尽。文章称，主持人华莱士未能控制这场辩论，大部分时间都在试图说服特朗普遵守辩论规则。华莱士甚至曾愤怒地对特朗普说：“如果你想和我互换位置，我可以考虑。”文章认为，拜登在辩论前半段不应该用“小丑”“骗子”来称呼特朗普，但在后半场他用事实、统计数据使特朗普陷入了困境。值得注意的是，拜登总是直接注视转播镜头以表达自己的观点，特朗普似乎更多时间都在注视华莱士。辩论结束后，两人没有握手。文章认为，拜登在辩论中数次错过了与特朗普正面对决的机会，但特朗普也放弃了本该让美国人感到安心的机会。

美国总统竞选首场电视辩论现场

（图片来源：环球网）

太和微评

特朗普与拜登的首场辩论刚刚结束，网上就炸了锅。许多英文媒体都用“messy”（混乱）和“chaotic”（无序）来形容这场辩论，以至于9月30日美国总统辩论委员会宣布，鉴于首场总统候选人电视辩论的情形，将修改相关规则以确保后续辩论更加有序。但这场混乱的辩论恰恰是当今美国政治和社会的缩影，深刻而准确地反映出当前美国政治和社会的三个特点：

一是“极化政治”导致协商民主的基础严重受损。这场辩论直接扒下了美国所谓“成熟民主制度”的遮羞布，真实展现了美国政治的现状：左右两边都在说，但都不听对方怎么说，说来说去两边都毫无长进。无论是偏向哪边的媒体，评论的共同感受是，这是一场罕见的，甚至是空前混乱的总统竞选辩论。这场辩论没有赢家，美国成为输家，因此让民众感到极度沮丧和无助。当前特朗普和拜登所代表的阵营已经陷入“你所支持就是我所反对”的“对掐局面”，双方非黑即白、非此即彼。这让人们对三十多天后的选举投票感到忧虑。一旦结果出现争议，协商民主的基础似乎已不存在。辩论结束后，双方操纵的媒体迅速宣称各自调查结果显示本方候选人获胜。

二是短视将导致美国看不到未来的发展方向。作为旁观者，如果试图从特朗普与拜登的数次电视辩论中发现美国内政外交各项政策的脉络，那将是徒劳的，因为特朗普按照自己的“疯子策略”，不断违反辩论前商讨确定的规则打断对手讲话，进而导致辩论双方进行人身攻击，从而造成哪一方都无法充分表达自己的执政理念和治理方略。这其实也是当前美国政治的缩影，两党出台的大量政策、法案和建议不是出于国家长远发展全局考量，仅仅是为了给对方制造麻烦和压力，或者为了使自己赢得选票。实际上，辩论中提到了中国，但两人都无法深入下去，从这一点看，反华势力口中常提到的所谓两党就对华政策达成一致，或许实际上未必有多么一致，而且在11月选举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仍未可知。中国问题在美国政治中的“话题性”可能依旧压过“战略性”。

三是破坏规则导致美国领导力进一步削弱。整场辩论，给观众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特朗普作为在任总统，依靠“嗓门大”“声调高”肆意破坏基本规则，并用大量没有任何事实支撑的依据来进行陈述和指责。在其支持者看来，这没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认为目标决定手段，不论是欺骗还是抢夺话筒，只要能够压倒对手，那么不管采取何种手段都是正当的。在一定程度上，特朗普及其支持者是当前美国真实想法的鲜明体现。随着整体实力的相对衰落，美国逐渐暴露出文化传统中凶恶和极端的一面，而这一面在过去几十年中一直被美国利用其软实力塑造的正面形象所掩盖。这令人们对本次选举结果感到悲观，不论是特朗普连任还是拜登上台，恐怕都难以削弱美国民粹主义和宗教极端主义的负面影响，而这将是未来全球化变局中的重大恶性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