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在美国诱压下,乌克兰日前决定逐步将马达西奇股份公司收归国有。分析认为,乌政府很可能在国际仲裁中败诉,且无力支付赎金和赔款,又面临失去中国投资和市场的风险;因从美国所能得到的补偿有限,乌当局未来或面临极大困难。
马达西奇是乌克兰从前苏联继承的世界知名航空发动机制造商,因失去俄罗斯市场等原因于2014年前后陷入困境,此后中方投资和订单成为其免于破产的关键因素,但这一合作不断受到美方干扰。
据俄塔社2021年3月12日报道,2019年8月,中国投资者向乌反垄断委员会提交股份投资协议审查文件;据当月《华尔街日报》报道,美国国防分析研究所专家组访乌,了解马达西奇全部关键性工作,此访直接导致美决定阻止乌向中方出售马达西奇公司。
2019年8月27日,时任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访乌,游说和施压乌当局中止马达西奇与中方的合作,美驻乌使馆也一直全力做同样的工作。
2021年3月11日,乌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秘书达尼洛夫宣布,乌决定将马达西奇公司归还乌克兰人民,将来以合法方式归还给国家,其他具有战略意义的企业也将被退还给国家,这些公司投资人将获得补偿。
达尼洛夫辩称,在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的会议上没有听到“国有化”这个词,也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政府的行动是维护国家安全;乌正处在与俄罗斯的信息战之中,俄正与中国一道试图夺取马达西奇公司。
乌媒分析认为,乌当局深知马达西奇国有化违背乌现有法律,且会使中企在对乌国际仲裁中获得更多“王牌”。因此,行“国有化之实”,避“国有化之名”。
据乌国家通讯社3月5日报道,马达西奇总裁博古斯拉耶夫列席了3月4日的乌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会议。他介绍与中国投资者合作无果而终的细节时称,除向中方出售股份外,虽然有来自中方的投资承诺,但没有相关的投资合同。
博古斯拉耶夫表示,他和工会支持总统的决定——应该结束混乱状态,用国家预算资金支付违约金、赔偿中方损失;但坚决反对将马达西奇国有化。他还称,所谓的“国有化”无法实现,应该与中国人达成协议。
上述报道还提到,在马达西奇问题上给中国人“断奶”一事实际并不复杂,乌当局正准备开展多种行动,其结果可能是将马达西奇转让给新投资者。美国十分支持乌当局将马达西奇公司国有化的决定,并对马达西奇感兴趣。
有消息人士透露,世界知名私营军事安保企业黑水公司创始人普林斯一直希望在马达西奇的基础上创建航空产业集群,并将乌克兰的哈尔科夫航空公司和安东诺夫公司也纳入其中。哈尔科夫航空公司负债高达40亿美元,目前濒临破产,不久前乌议会还对相关事宜进行讨论。
乌国家通讯社3月5日报道称,乌总统泽连斯基所在的“人民公仆”党议员团负责人阿拉哈米亚宣布,为明确马达西奇公司的法律地位,近日将把国有化的法案提交议会审议。
阿拉哈米亚的副手科尔尼年科随后接受“自由广播”采访时表示,“人民公仆”党确实有制定这一法案的计划,但目前尚未形成文件,也没有确定国有化的方式和条件。类似情形惯例是将资金退还给投资者。
据俄新社3月12日报道,乌未来研究所经济项目部主任阿梅林在接受乌媒“商业资本”采访时表示,马达西奇国有化给乌带来很大风险,专家怀疑是否有足够议员支持这一法案。
一是法律和诉讼。依照乌法律,国家若想成为非银行私营企业的所有者,必须按一般程序及市场价格回购股份。对战略企业可确定其私有化非法,进而实施国有化,但马达西奇目前不在战略企业名单之列。
乌当局可能推出新法律将马达西奇国有化,但会增加其在国际仲裁法院败诉的可能性。国际律师认为,如果中企根据所签合同购买股份且已付清款项,那么乌当局胜诉可能性极低,马达西奇的大部分股份仍将是中国投资者的财产。国际法庭不会支持乌方强制国有化诉求,乌只能通过协议方式将企业国有化。
二是赎买和赔偿资金来源。乌方只能尽力与中方达成协议,但需要补偿投资者的股份成本且赔偿利润损失。乌政府若想动用美欧援助资金进行补偿将受到极大阻碍。有乌经济学家指出,泽连斯基若因马达西奇问题导致乌与中国的关系恶化,应向西方要求赔偿,乌公民不应为中美地缘政治对抗自掏腰包。
对于引入新投资者问题,专家群体对黑水公司介入一说相当怀疑,并认为美并不需要乌航空企业,其目的只是为了阻止中国获取军事技术,马达西奇最后可能遭遇“安乐死”。
三是中国投资和市场。相关交易将严重破坏乌中经济合作前景。2020年上半年,乌对中国农产品出口额达24亿美元。双方关系恶化将导致中国对乌逐步关闭农产品等市场,预计将影响约70亿美元的双边贸易,乌农工综合体也将受损。此外,中国对乌投资建设的工厂、转运中心、水电站和桥梁道路等项目未来也面临困境。
四是马达西奇公司未来前景不明。在乌政府对中企及个人实施制裁之后,土耳其国防公司(Baykar)宣布放弃与马达西奇合作生产无人机的计划。此外,乌内务部长阿瓦科夫近期表示,马达西奇试图将不合适的设备强加给客户,因此内务部决定从法国空中客车公司购买直升机。
事实说明,马达西奇公司市场生存空间极小,国有化极可能导致该公司最终破产,因此公司高层强烈希望继续与中方合作。乌特种装备出口公司前负责人邦达尔丘克认为,黑水公司不会收购马达西奇公司;中国是乌克兰的战略伙伴,当前情形下不应与中国恶化关系,而应尽快通过谈判做出有利于国家利益的决策。
目前美国拜登政府仍在延续遏华政策,美对乌影响呈增强之势。若上述态势不能改变,则美不会放弃阻挠中乌围绕马达西奇展开的合作,中企保持对马达西奇控股权的难度依旧很大。
但离开我方投资和市场,马达西奇将难以生存。若乌政府任其破产,其在国内将面临巨大压力。只要乌找不到新投资者和新市场,中乌在新条件下围绕马达西奇仍有合作和谈判空间。